"八年烽火起芦沟,一纸降书落芷江。"芷江受降,是中华民族浴血抗战八年之后最扬眉吐气的时刻。平凡的芷江,不平凡的芷江:有百多岁的吊脚楼,有70岁的机场;有山,有水,有人家,也有血,有肉,有礼魂,有国殇。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屈原
雪峰山侧,潕水河畔,湘西的群山中,有一座美丽而寂寞的小城--芷江,以屈原的诗句命名。
抗战时期,它曾驻扎过庞大的中美军队。美军将领陈纳德曾在这里为中国飞行学员授课,新六军战士曾整装待发,光复沦陷的国土。而今的陈纳德路、凯旋路、和平路……记录着它曾流过的血和泪,记录着民族的壮烈往事,却很少人知道。
一水穿城而过,两岸吊脚楼,河上风雨桥,这样逐水而居的小城在湘黔交界并不出奇,同在湘西的凤凰和地处黔东南的镇远,都是如此。比起游人如织的凤凰,以及位于繁忙的湘黔铁路沿线的镇远,芷江显得寂寥许多。要到这里,需先乘火车到湖南怀化,再换中巴,沿320国道蜿蜒。
抗战中的湘西小城
尽管处于湘黔要道上,芷江从来都不是繁华之地。中原逐鹿的战国时期,这里是五溪蛮居地,西汉时始置潕阳县,五代时筑沅州城以据守湘黔门户,明清时曾为川、黔、滇、湖广总督府和偏沅巡抚所在地,清乾隆元年始称芷江县。芷江之名遂沿用至今。但边地良远,世居于此的侗族、苗族,在中原王朝眼中无非化外之民,疏于羁縻。这座小城于天朝上国而言,无非要塞、堡垒、邮驿。
不论潕阳、沅州,还是芷江,这些名字都默默无闻,直到中华民族那血与火交织的八年抗战。
1934年,军事理论家蒋百里为即将全面爆发的中日战争向当局进言:战时大本营宜设在芷江。芷江隐藏在崇山峻岭中,远离平原,远离大城市,适合隐蔽和保密,于是它临危受命,担当起了中华民族抗战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