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thing Gold Can Stay
——《赎罪》观后感
我是一个肤浅的颜值党。演员詹姆斯·麦卡沃伊和凯拉·奈特莉是我观看《赎罪》的直接原因，再加上导演是以文学改编电影见长、拍摄过《傲慢与偏见》的乔·赖特，便更提高了我的兴趣。
观影之前，我也知道这部电影大概会有油画般的古典画面。电影前期色调柔和得恰到好处，让人不禁想起海子的那句“活在这珍贵的人世间，太阳强烈，水波温柔。”就如《唐顿庄园》《故园风雨后》等影视作品，一切都始于精致考究的庄园，而个人命运终究要被时代潮流裹挟，跌跌撞撞地闯入名为战争的悲剧。
在那个燥热的夏日，罗比和塞西莉娅还在试探彼此的心意。一个穷小子，一个富家女，非常俗套的设定。有时我真希望这是个俗套的故事——羞涩试探，坦诚心意，遭遇变故，不离不弃，白头偕老。可他们没有那么幸运。塞西莉娅的妹妹布里奥妮因那少女的幻想与任性，在目睹他们的交往后，固执地视罗比为色情狂。随后她也仅凭臆想就将罗比指认为强奸犯。三年后，罗比为了能够出狱，选择入伍，赴法对德作战。临走前，塞西莉娅递与他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间海边的白色小屋，窗棂漆成蓝色，两人约定在罗比归来后去那里度假。然而最终罗比因败血症死于敦刻尔克海岸，他没有等来回家的船。塞斯莉娅也淹死在下水管道破裂的地铁站。结尾仓促得像是断闸的电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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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用一段五分钟的长镜头描绘大撤退时的敦刻尔克沙滩。天际滚滚的黑烟，缓慢转动的摩天轮，遍地都是的残砖碎瓦，战马被击毙前的嘶鸣，士兵们的合唱歌声——这景象充斥着希望与绝望。大环境下总有无处安放的个体。我们能够冷静地看待整场敦刻尔克撤退的伤亡人数，却很难冷静地旁观其中一个小人物的悲欢离合。我们不惧怕战争，我们惧怕的是战争之后就会变得遥不可及的往日时光。沾有露水的粉色鸢尾，那晚亮绿色的连衣裙，跌落在地毯的星星耳钻，注定远去的红色双层巴士，还有那间白色小屋，一切的一切，都敌不过战火的纷飞，人世的蹉跎。
长大后的布里奥妮渐渐明白自己年少时的罪过。然而从罗比为了不属于自己的罪行去赎罪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永久丧失赎罪的机会。一九四零年，她没有敲响塞西莉娅家的大门。直至她垂垂老矣，她也不曾拥有战胜悲观的勇气。她噤若寒蝉，只能让她小说中的有情人终成眷属，借此抗衡绝望。在我看来，背负无法补偿甚至无法言说的罪过，这正是最大的绝望。她的罪源于她的年少轻狂，但是那个战火中的世界不会给她弥补的时间，混乱催化她的成长，混乱也给她无法挽回的结果。她少女时代的敏感、嫉妒、沉郁长成蔓生的荆棘，刺伤了旁人，禁锢了自己。终其一生，荆棘没有开出玫瑰，布里奥妮也没有走出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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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我也不愿花过多笔墨去讨论究竟谁才是导致罗比与塞西莉娅分离的罪魁祸首。阶级差别也好，战争爆发也罢，这世间又有哪个人能逃离时代，凛然自立。而身为旁观者的我们，也只能在观影后徒留一句喟叹，Nothing gold can stay。
文字：马佳玥
编辑：孙东坤
图片via网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