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庆人心中,搞地产的几位大佬,或者是几个大型民营制造企业的实际控制人才是重庆首富的备选人。
但真正的重庆首富却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蒋仁生。他既不是搞地产的,也不是搞重资产的机械制造业的。他是创业板上市公司重庆智飞生物制品股份有限公司的实际控制人。
蒋仁生现任重庆智飞生物制品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总经理,头顶“福布斯中国富豪”、“中国创业板首富”等多个耀眼光环。
对于疫苗行业这个远离现实生活的行业,国人可能了解不多。智飞生物是国内综合实力最强的民营生物疫苗供应和服务商,市场领域主要为二类疫苗。
“大龄”创业源自多年深耕
蒋仁生的成功,来自于其浸润在疫苗行业多年的经历。他出生于1953年,在广西壮族自治区桂林市的一个山村小县城里。
“蒋仁生从小就老实本分。”村里小学老师蒋振兴比蒋仁生小两岁,是蒋仁生儿时玩伴。他说,小时候,他们在玩的时候,蒋仁生喜欢看书,当时农村条件有限,对有字的东西都要仔细瞧瞧。
1980年,他大专毕业后,被分配回灌阳县卫生防疫站工作。他学的是医药学,由于工作细致、责任心强、业务出色,很快就成为防疫站副站长。
“蒋仁生非常能吃苦耐劳。”据灌阳县卫生防疫站原同事唐志荣介绍,作为防疫站副站长,很多时候,可以不下乡,但他总是亲历亲为,到最偏僻的农村,翻山越岭,去进行防疫技术指导。
后来,他还历任广西壮族自治区卫生防疫站计划免疫科、生物制品科副科长、科长等职务。
2000年,46岁的蒋仁生从工作了23年的卫生防疫一线辞职下海。在许多年少创业的富豪里,可谓是“大龄”了。
当时他周围的人说,老蒋吃了豹子胆。他就这么义无反顾地走了,“想实现自我价值。”
一开始,他在成都一家疫苗企业从事销售管理工作。
2002年6月,蒋仁生与四川伙伴刘俊辉、吴冠江等来到重庆,收购了一家现成的疫苗企业重庆金鑫生物制品公司,并更名为重庆智飞生物公司,从事疫苗的研发、生产和销售。
根据企查猫工商信息,重庆智飞生物制品股份有限公司成立于1995年7月20日,注册资本为160000万元人民币。
创业之初,小企业贷款难,自己甚至卖掉了住房来融资。公司缺乏研发资金,蒋仁生决定做产品代理,用代理业务赚来的钱支持新产品的研发。
当时的蒋仁生没有资金,只能从代理开始,他与兰州所签订了独家代理A+C脑膜炎疫苗的协议。
这在当时并不是一个很热门的疫苗。人们在接受疫苗接种的时候,只选择A群脑膜炎疫苗,C群的症状在中国尚没有发生过。但根据防疫所二十多年的经历,蒋仁生相信,未来三至五年内,C群极有可能爆发。
这一年,蒋仁生卖出去了2000万支疫苗。
“我没有提价。我不管外面怎么涨,从源头这里我就控制住了。”因为最早智飞跟兰州所签订的是独家代理协议,疫情爆发的时候,全国只有蒋仁生手里有疫苗。
“如果一支涨价10元,就能多赚2亿。就算涨5块,也能多赚1亿。人的一辈子能有几次多赚1亿、2亿的机会?”但是,蒋仁生说这是“国难财”,不能发。
2003年,蒋仁生大胆做出了与天坛生物签订一年销售200万支麻风二联疫苗的决定,随后迅速崛起,并通过代理业务建立了遍及全国的营销网络。
2003年还出现了“出走风波”,董事、副总经理刘俊辉等对公司发展方向存在分歧,选择退出了公司,后来,刘俊辉创办了另一家生物疫苗企业云南沃森公司,成为蒋仁生的竞争对手。
2003年,蒋仁生力排众议,创立了北京绿竹生物制药有限公司,正式迈出研发的第一步。
2010年,公司在创业板上市,已从最初的一家疫苗销售商成长为集研发、生产、销售和国际代理于一体的综合性疫苗企业集团。上市仅两天,智飞生物就在创业板财富榜上拔得了头筹。
2016年3月18日,山东疫苗事件曝光,山东警方破获案值5.7亿元非法疫苗案,疫苗未经严格冷链存储运输销往24个省市。疫苗含25种儿童、成人用二类疫苗。
整个疫苗行业因此事一片风声鹤唳,作为行业龙头,智飞生物首当其冲。
2016年1季度,公司营收中规中矩,继续稳健发展,实现营收1.44亿元,净利润5920万元;2季度营收骤然下降到4023万元,净利润为亏损4716万元。
因此事件颁布的新疫苗管理条例规定,二类疫苗批发企业不能再经营疫苗,要求接种单位做到“票、账、货、款”一致;强化疫苗全程冷链储存、运输管理制度,并建立全程追溯系统;针对违法行为加大处罚及问责力度。
这些新规定让部分疫苗生产企业的成本上升,也让很多疫苗批发企业纷纷转型或解散。
但条例也同时指出,支持新型疫苗特别是多联多价疫苗的研发和产业化,加强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等机制建设,鼓励和支持国内疫苗生产企业规模化生产。
大浪淘沙,作为龙头的智飞生物迅速反弹。
按照2017年3季报公布的数据,公司实现营收7.69亿元,较去年同期新增181%,实现净利润2.85亿元,较去年同期新增4118%。销售毛利率高达92.26%,毛利率较高的原因是主要产品为高毛利率的自产产品。
与外国药企“牵手”合作
公司的主要业务板块分为两块,一是自主研发产品,二是代理产品。
值得一提的是,公司独家代理的默沙东的4价HPV疫苗Gardasil已在2017年5月在大陆区域获得药品注册批件,目前已在云南省中标,全国其他省份的招投标工作亦在有序推进,预计2018年将正式销售。
HPV病毒是人类乳头瘤病毒的缩写,普遍的一种病症,因此潜在需求量非常大。Gardasil可用于预防女性高发恶性肿瘤宫颈癌,适用于20-45岁的女性,这一块是非常巨大的市场,有望在2018年正式贡献业绩。产品正式上市销售后将给公司带来丰厚利润。
智飞生物和全球第二大制药巨头默沙东的合作也意味着重庆造疫苗今后也可借船出海,走向国际市场。
“中国的疫苗市场潜力太大了,牵手智飞生物,我们看中的就是他们强大的网络。”默沙东中国总裁冯纳玺这样表述选择智飞生物合作的理由。
谈疫苗行业:赚钱只是顺带
作为重庆首富,蒋总的办公室不过20平米,就在北滨路很一般的一幢写字楼里,个人本身在重庆根本没有房子,住酒店。
对于疫苗事业,年龄已大的蒋仁生仍充满激情。他说:“疫苗行业是一个充满想像和巨大机会的行业。任何一次突发事件,对公司可能都是一次绝好的发展机会;任何一个新产品研发的突破,都会让公司实现爆发式增长。为此,我们做好了准备。”
他一直不回避自己的野心——“我要做中国市场化最大的疫苗公司”。
蒋仁生说,在欧美国家,打流感疫苗的成年人就占到他们人口的1/3。比如德国,这个人口才6000万的国家2009年疫苗销量就达27亿美元,成年人疫苗市场份额占了德国的45%,而中国,成年人疫苗的市场还不到1%,未来的潜力空间可以想像。
蒋仁生还称:“做疫苗行业要有远见。我现在的理念跟最初做代理时仍然一致,每一个疫苗都要往后看五到十年,看到社会的需求,看到控制、治疗疾病的需要以及老百姓的需要。”
“我认为一个真正有理想的企业都会将眼光放到未来十年,甚至二十年。尤其是疫苗行业,因为在这个行业中,每一个产品的推出至少需要五至十年的时间,不可能一蹴而就。”
对于记者问及他对金钱怎么看,蒋仁生称:“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认为企业家应该更多关注社会责任,做公益事业应该成为一种常态。”
“我在公司提的理念是,社会效益第一,企业效益第二。当你做好了社会效益,企业效益自然产生。利润就是这样得来,你不想要,它都赖着你。”
“对疫苗行业来说,产品价值是最关键的。当一个医药企业,尤其是一个疫苗企业,对你说它能赚多少钱的时候,你在心里首先要对这个企业打个问号。我认为对疫苗企业来说,重要的是关注社会效益,关注控制疾病的需要。这两点是判断一个企业的重要标准,判断这个企业能否坚持走下去,判断这个企业能否做到全世界最大的规模。”
现在的他依然习惯拖着一个箱子飞往全国各地,身上几乎不带现金,只有张卡。就像最初他带着箱子走遍全国市场,箱子里装着讲稿,努力说服防疫站的工作人员为什么要选购某个疫苗。
其子蒋凌峰,目前在智飞子公司北京绿竹生物公司工作,分管人力资源和办公室。蒋仁生对他的要求是,首先是做一个正直的人,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