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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戏剧中寻找灵魂的居所

2021-11-07 04:10    

2017年12月,之爱邀请享誉全球的戏剧疗愈导师阿曼德·沃卡斯(Armand Volkas)来京举办家族议题工作坊。

著名女性心理专家卢悦老师曾在去年参加完阿曼德的戏剧疗愈沙龙后,亲自撰文分享心得,文中详细描述了戏剧疗愈里发生的故事,也分享了关于家族创伤与生命成长的洞见。

阿曼德戏剧疗愈体验记

by 卢悦

2016年1月,之爱邀请阿曼德携夫人一同来华,将戏剧疗愈带到中国。

1. 灵魂的乡愁

当我见到阿曼德的时候,有一种好戏终于要开演的感觉。这是一个有趣的开场。阿曼德和他的华人助教站成一排,每个人都用一段生命中发生的故事来介绍自己。

阿曼德说:小时候,我发现自己的父亲手臂上的汗毛是网状的,上面有凸起的蓝色墨水写就的数字。关于这个神秘的数字,曾一直是我父亲的禁忌,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那些数字曾成为父亲唯一拥有的东西——我的父亲是纳粹集中营的幸存者。

燕子说:时隔多年重返中国,回到北京,在已经面目全非的中关村,我想起十一岁那年的一个冬夜,爸爸骑着自行车接我回家。我靠在爸爸的背上,看着周围的昏黄灯光,感觉爸爸的背是世界上最温暖的所在。我希望这条路可以无限地延伸下去,时光就此停驻……

助教说:我最近忽然发现了一张外婆年轻时候的结婚照。我从未见过那时的外婆,记忆中的外婆,似乎永远是皱纹堆积的模样,没想到她也可以是一个羞涩的,微胖的,充满着朝气的姑娘,她可以穿着时髦的黑皮鞋和洁白的衣裙……

每一段记忆,都蕴含着一个故事,每一个故事都诉说着一种情感,每一种情感都指向一种连接,每一种连接,都证明着一种存在。

这种存在,我们称之为根。

这种存在,我们称之为让我们灵魂安稳的怀抱。

2. 在对话中疗愈

在开始阶段,我们做了一系列的角色练习,其中最有冲击力的场景发生在台词重复练习——

我们两人一组,向彼此表达一句固定的台词:

请你留下来 vs. 我要离开

这可能是我们所有人最害怕的两句话。我们害怕表达需要,因为这意味着被拒绝的危险。

拒绝他人,对很多人来说,是一种艰难的决定。我见过很多人明明已被耗竭一空,却很难对自己的伴侣说不,他不能说:不,我想要自己的生活,我想要离开,我已经对你毫无感情了,我不愿意继续毫无意义的关系了。

我们害怕拒绝父母,怕他们的忧伤和焦虑;我们害怕拒绝伴侣,惧怕会因此伤害了对方;我们不敢拒绝孩子,害怕孩子脆弱的心灵从此蒙上阴影;我们不敢拒绝老板,害怕因为一次伺候不周就失去晋升机会……

人生就这样在“我想要”vs“我不想要”之间拉锯。可是,

我们能不能理直气壮地要?

我们能不能心平气和地不要?

我们能不能认同我们的存在?

这三个问题,关系着我们一生的幸福。

台词重复练习初始,我的搭档扮演请求者。她像复读机一样表达着请求,而我的愤怒逐渐爆发。我如同面对着一个机器人般开始大喊:我要离开!

当愤怒到达极限的时候,我开始想去体会另一种感觉,我们互换角色,我尝试像她那样用死板的声音请求她留下。这时,她似乎有了变化:她的语言开始有温度了。

与此同时,我觉察到自己在之前对话中积郁的愤怒也慢慢下降,我们之间的表达,开始变成一种有情感的交流。我的情绪逐渐降温,不再是愤怒,更多的是无奈和坚定。

扮演结束后她告诉我,自己是一个绝对不会提出第二次请求的人,如果遭到拒绝,便会立刻转身而去。但角色练习,让她不得不开启一段“冒险”——扮演一个低姿态者,将需求表达到底。

重复角色台词的过程中,她感受到了我语气的转变:“当你开始一字一顿地拒绝的时候,我感觉你似乎在解释,这会让我可以放松下来。”

这让我有些惊讶。原来,哪怕是一瞬间的变化,我们都可以捕捉到,一场充满愤怒和不悦的对话,竟可以因为这一瞬间的觉察而慢慢回暖。

3. 与创伤共舞

最终我们来到了戏剧治疗的核心阶段:由一位案主的故事为引,呈现一出心理剧。

这场戏和母女间的恩怨有关。

首先阿曼德让案主(主角)在团体中找一个人代表她的“内在小孩”。她让内在小孩跪在垫子上,随后不断互换角色,轮流进入彼此的世界,表达对彼此的感受和渴望。

这是一种外化技术,可以将我们内在的戏剧场景化。在个体咨询中我也这样做过,但更多是在现象层面,而非付诸身体和心灵的连接,但在戏剧治疗中,我们是同时带着身体、头脑、心灵三个层面进行探索的。我们可以去觉察我非我、也可以觉察我是我,可以改变任何场景、也可以邀请另外的资源的进入。更重要的是,在仪式化的转换过程中,我们一次次表达着自己的需要和渴望。

接下来,阿曼德引导主角找到了自己的两个“母亲”。一个是生母,一个是养母。生母将她送养,又试图在她成年后和她相认,但这两个举动都对她造成深深的伤害。

这样的故事在中国并不罕见。我见过太多的女孩一出生就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是不被父母祝福的。这会影响到她们一生对自我存在的不确定性。每一个不相信自己的孩子身后,都有一个不相信他的父母;每一个孩子,都需要父母来赋予他存在的意义,否则他将一直生活在一个意义的黑洞中。

主角试图否认生母对她的意义,她想要和生母永远地分割。她的内心出现了两个空间,内在小孩和养母生活在温暖的亚热带,而生母则生活在南极冰原。她想让生母永远离开她的世界,不必存在,也不再连接。

可我却觉得生母那里积聚了太多能量,让整个空间变得并不平衡。她内在的跷跷板上,生母那边好像重于泰山,而养母和内在小孩却无足轻重。

主角让“生母”躺在地上,宛如已经死去。阿曼德帮助主角进入生母的内心,此时她体会到巨大的恐惧。这种恐惧转化为指责,通过戏剧性的呈现宣泄出来。但有趣的是,当案主痛快淋漓地表达了对生母的愤怒后,她体验到内在有一种“堵着”的感觉。

可戏剧到此必须暂告一段落了。真正要疗愈这种伤痛,还需要漫长的旅程。案主能做的,是先到温暖的养母和内在的小孩那里获取爱。

学员和自己的内在小孩久久拥抱在一起,阿曼德老师说:请你记住此刻的感觉。

我身边的同伴和我分享,她找不到自己的内在的小孩,她不知道怎么爱她。

还有人告诉我,她不知道自己爸爸的存在,无法想象有爸爸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还有人对我说,她并不需要父母的存在,她可不想成为像弟弟那样的啃老族。

面对创伤,我们要么沉溺在仇恨中,要么变得麻木,或者被伤痛折磨得失去对生活的信心...可有没有第四条路呢?

那就是:说出我们不敢表达的言语与感受,扮演我们不曾经历的角色与故事,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出入于“我”的内在和外在,与创伤共舞,而非被其操控。

就像阿曼德所说的那样:

请你将未完成的戏剧,进行下去吧。

修理那些生锈的轴承,洗净尘封的灰尘,加载生命新的能量,我们就这样开始,在一场场戏剧中,找到我们灵魂存在的居所。

在人群中,在游戏中,在表达中,在观看中,在表演中,在时空的交错中,完成生命之舞。

阿曼德·沃卡斯(Armand Vokas)是当今戏剧疗愈乃至心理治疗领域的大师级人物,也是用戏剧方式探索“家族议题”的先驱。

2017年12月,之爱(Stage Ai)联合加州整合学院(CIIS)再次邀请阿曼德来京,开设以“家族”为主题的系列工作坊,深刻探讨原生家庭和家族传承对于我们当下生活、培养下一代,以及未来发展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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