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名将潘美是大器晚成的典型。他出身于军人世家,父亲潘璘是后汉戍守常山的一个底层军官。和其他建立宋朝的开国元勋相比,家世实在称不上显赫。
潘美后来屡建殊勋,少年时却从未经历过战争。虽然隶属军籍,但在军中一直担任接待工作。
直到后汉被后周取代,他和赵匡胤遇到了同一个贵人——后周太祖郭威的养子,晋王柴荣。
柴荣听说潘美待人接物极有章法,就将潘美调到麾下,协助处理晋王府事务。
潘美倜傥洒脱,柴荣的部将都爱和他交往,但没人发现他的军事天赋。
第二年,柴荣即位,潘美被任命为供奉官,负责宫廷接待和日常供应事务。和他年纪差相仿佛的慕容延钊、石守信和高怀德等人早已是一镇节度使或禁军高级将领了。
北汉皇帝刘钧觉得此时后周太祖新丧,主少国疑,正是讨伐后周的好时候。他联合契丹人一起进攻后周,柴荣亲自带兵抵御,爆发了著名的“高平之战”。
双方甫一交锋,后周右军主将何徽和樊爱能就率先脱逃。全军行将崩溃之际,赵匡胤等大将挺身而出,冲入敌阵,皇帝柴荣也亲冒矢石,勇敢冲锋,后周军反败为胜。一路追亡逐北,打到了北汉的首都太原城下。
史书没有记载潘美在战役中的具体表现,但此战过后,他被提升为西上阁门副使(相当于准将)。想必供奉官潘美在战斗中也表现出了极大的忠心和勇气,才获得了升迁。
从此,35岁的潘美离开宫廷,出任陕州驻军的监军。
为了防止武装力量反噬己身,汉武帝创立了监军制度,历代沿袭。监军不是军事主官,但代表皇帝督查将帅,重大军事命令必须要有监军副署才能生效(颇类似政委)。因此,监军必是皇帝信任的下属。
赵匡胤因高平战功和其后攻打南唐建功,开府建节,荣膺定国军节度使(相当于元帅),时年29岁。
潘、赵二人地位悬殊,私交却很好。最显著的例证就是,陈桥兵变后,潘美作为赵匡胤的私人代表,先行返回汴京,同后周太后和大臣们协商禅让事宜。
他不负众望,为赵匡胤平安入城和顺利登基扫清了障碍。
赵匡胤进入后周皇宫后,发现宫中还留有一个男婴,宫娥禀告是周世宗柴荣的遗腹子。
赵匡胤询问下属,如何处置?其他人都建议处死,以绝后患,唯独潘美没有言语。
赵匡胤再次征询潘美的意见,潘美如实答道:“我和您从前一起为周世宗效劳,我无法说出杀死他后代的话。”
赵匡胤嘉许潘美的态度。他让潘美收养了这个男婴,终其一生也没再追问。
不久,潘美被派到保义军节度使袁彦军中任监军。袁彦也曾跟随赵匡胤出征,但性格残暴,赵匡胤很不信任他,担心他反对自己禅代后周。
潘美临行前,赵匡胤秘密交代,如果袁彦想要兴风作浪,潘美可以先斩后奏。
潘美单人独骑驰往袁彦军中,为袁彦剖析了成败利钝。袁彦心服口服地跟着潘美一起入朝,参拜赵匡胤,为各地的节度使树立了臣服的榜样。赵匡胤欣喜异常。
同年9月,淮南节度使李重进起兵叛乱,赵匡胤任命潘美担任平叛大军的副统帅。战后,潘美被授予秦州团练使(少将)一职,留在当地执行镇抚事务,正式开始了波澜壮阔的军旅生涯。
此后,潘美独立攻灭南汉、协助曹彬扫平南唐,担任平定北汉的主帅,终成结束五代十国乱局、奠定大宋疆域的一代英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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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书目:脱脱等《宋史.曹彬潘美列传》 司马光《涑水记闻》